1樓:衛民性夢蘭
高啟梅花九首
一、瓊姿只合在瑤臺,誰向江南處處栽?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二、縞袂相逢半是仙,平生水竹有深緣.
將疏尚密微經雨,似暗還明遠在煙.
薄瞑山家松樹下,嫩寒江店杏花前.
秦人若解當時種,不引漁郎入洞天.
三、翠羽驚飛別樹頭,冷香狼籍倩誰收.
騎驢客醉風吹帽,放鶴人歸雪滿舟.
淡月微雲皆似夢,空山流水獨成愁.
幾看孤影低徊處,只道花神夜出遊.
四、淡淡霜華溼粉痕,誰施綃帳護春溫.
詩隨十里尋春路,愁在三更掛月村.
飛去只憂雲作伴,銷來肯信玉為魂.
一尊欲訪羅浮客,落葉空山正掩門.
五、雲霧為屏雪作宮,塵埃無路可能通.
春風未動枝先覺,夜月初來樹欲空.
翠袖佳人依竹下,白衣宰相在山中.
寂寥此地君休怨,回首名園盡棘叢.
六、夢斷揚州閣掩塵,幽期猶自屬詩人.
立殘孤影長過夜,看到餘芳不是春.
雲暖空山裁玉遍,月寒深浦泣珠頻.
掀篷圖裡當時見,錯愛橫斜卻未真.
七、獨開無那隻依依,肯為愁多減玉輝?
廉外鍾來月初上,燈前角斷忽霜飛.
行人水驛春全早,啼鳥山塘晚半稀.
愧我素衣今已化,相逢遠自洛陽歸.
八、最愛寒多最得陽,仙遊長在白雲鄉.
春愁寂寞天應老,夜色朦朧月亦香.
楚客不吟江路寂,吳王已醉苑臺荒.
枝頭誰見花驚處?嫋嫋微風簌簌霜.
九、斷魂只有月明知,無限春愁在一枝.
不共人言唯獨笑,忽疑君到正相思.
歌殘別院燒燈夜,妝罷深宮覽鏡時.
舊夢已隨流水遠,山窗聊復伴題詩.
2樓:水邊先生
毛先生很少把"偉大"給予某人,但稱高啟為偉大的詩人。細讀高啟的梅花詩,只能以偉大稱之。
3樓:卓晟睿
謝謝!有幫助,但不是全部,遺憾!
誰能提供高啟的《梅花九首(其一)》的賞析
4樓:雲上的海洋
瓊姿只合在瑤臺,誰向江南處處栽?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此是明代詩人高啟著名的詠梅詩名作,共九首,每首皆飄逸超群,力寫梅之高韻。這裡選的是第一首。
詩人首先用反襯法來寫梅花的超塵絕俗,以疑問的方式提出質疑,但又無須回答,寓答案於疑問之中,襯托出梅花的不俗氣質和靈秀仙骨。詩人認為像梅花這樣具有瓊玉般姿容的花種只應留在天上神仙居住的瑤臺之上,卻不想仙家卻將它栽向了山林秀美、人傑地靈的江南,從而突出了梅花的神奇身份。韓冕詩曾說「梅花本是神仙骨,落在人間品自奇」。
韓冕是從正面去言說,而高啟則是從反面去襯托。用意雖同,但表達方式卻迥異,高詩以疑問起句卻更能吸引人的注意和思考。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兩句是為人傳誦的名句。詩人以高士、美人作比,又以雪滿山中和月明林下作為背景來映襯高士、美人,進一步突出了梅花的孤傲高潔與清秀閒雅的精神。此兩句也是在寫梅的風骨與魂魄。
清代學者曾強拉硬扯,尋找出這兩句當中的典故,說「雪滿山中」出自東漢袁安家中臥雪之典,「月明林下」出自隋朝趙師雄於月夜林中酒肆與梅花化作的美女相互飲酒之典。其實,這兩句沒有這典故的限制反而會使梅花的品格顯得更為聖潔與超逸。此兩句分別都構成了一幅美得令人心顫的意境,又何須什麼典故來支撐呢?
宋代隱士林逋寫梅,也含有頌梅風標絕塵之意。但林逋詩重在寫梅之風韻,而高啟詩則重在寫梅之風骨。「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
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里春。」(韓冕詩)梅之傲雪怒綻才顯出她的高潔骨氣。「萬花敢向雪中出,一樹獨先天下春」,元代楊維禎的詩也是贊梅之雪中獨放的勇氣。
可見,高啟的「雪滿山中」句重在寫梅的氣節。
五、六句詩人進一步用竹來烘托梅的清俊身影,用苔掩殘香表達對梅之高尚品格的尊重。松竹梅乃「歲寒三友」,蕭蕭竹聲中更顯寒梅的固守清貧;漠漠青苔心甘情願地承載著殘梅的零落花瓣,並將殘梅的清香融化在它的軀體中,使香保持得更久長些。
七、八句則借抬高南朝詩人何遜的詠梅佳作而表達了他的自負,似乎只有他高啟才是梅的知己。
高啟之前寫梅之詩已眾多,但他卻能脫出前人的窠臼,採用多方譬喻與襯托的手法寫出梅的氣節,突出梅的風骨與精魂,卻是難得的。他的這種譬喻也對後世產生了影響,曹雪芹《紅樓夢》中寫《終身誤》的曲子,有「空對著山中高士晶瑩雪,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之句,其構思恐怕也受到高啟詩句的啟發。
求明代詩人高啟梅花詩九首及其賞析!
梅花詩 高啟 5
5樓:柚柿
高啟梅花九首
瓊姿只合在瑤臺,誰向江南處處栽? 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愁寂幾回開.
縞袂相逢半是仙,平生水竹有深緣. 將疏尚密微經雨,似暗還明遠在煙.
薄瞑山家松樹下,嫩寒江店杏花前. 秦人若解當時種,不引漁郎入洞天.
翠羽驚飛別樹頭,冷香狼籍倩誰收. 騎驢客醉風吹帽,放鶴人歸雪滿舟.
淡月微雲皆似夢,空山流水獨成愁. 幾看孤影低徊處,只道花神夜出遊.
淡淡霜華溼粉痕,誰施綃帳護春溫. 詩隨十里尋春路,愁在三更掛月村.
飛去只憂雲作伴,銷來肯信玉為魂. 一尊欲訪羅浮客,落葉空山正掩門.
雲霧為屏雪作宮,塵埃無路可能通. 春風未動枝先覺,夜月初來樹欲空.
翠袖佳人依竹下,白衣宰相在山中. 寂寥此地君休怨,回首名園盡棘叢.
夢斷揚州閣掩塵,幽期猶自屬詩人. 立殘孤影長過夜,看到餘芳不是春.
雲暖空山裁玉遍,月寒深浦泣珠頻. 掀篷圖裡當時見,錯愛橫斜卻未真.
獨開無那隻依依,肯為愁多減玉輝? 廉外鍾來月初上,燈前角斷忽霜飛.
行人水驛春全早,啼鳥山塘晚半稀. 愧我素衣今已化,相逢遠自洛陽歸.
最愛寒多最得陽,仙遊長在白雲鄉. 春愁寂寞天應老,夜色朦朧月亦香.
楚客不吟江路寂,吳王已醉苑臺荒. 枝頭誰見花驚處?嫋嫋微風簌簌霜.
斷魂只有月明知,無限春愁在一枝. 不共人言唯獨笑,忽疑君到正相思.
歌殘別院燒燈夜,妝罷深宮覽鏡時. 舊夢已隨流水遠,山窗聊復伴題詩.
高啟,明初詩人。字季迪,長洲(今江蘇蘇州)人。元末曾隱居吳淞江畔的青丘,因自號青丘子。
明初受詔入朝修《元史》,授翰林院編修。洪武三年(1370)朱元璋擬委任他為戶部右侍郎,他固辭不赴,返青丘授徒自給。後被朱元璋借蘇州知府魏觀一案腰斬於南京。
高啟與楊基、張羽、徐賁合稱「吳中四傑」。其詩雄健有力,富有才情,兼採眾家之長,無偏執之病。反映人民生活的詩質樸真切,富有生活氣息。
弔古或抒寫懷抱之作寄託了較深的感慨,風格雄勁奔放。
「瓊枝只合在瑤臺,誰向江南處處栽」為什麼只合在瑤臺的梅花仙子,在這人間江南處處留下了她優美、不屈的身影呢?從客觀環境上講文人生存的條件如風刀霜劍緊相逼,朱元璋猜忌多多,大肆殺戮文臣武將;從品行高潔的文人內心世界來看,如何戰勝名利的**,在不受屈辱的前提下保全自己,就成了一個兩難選擇。
「三九嚴寒何所懼,昂首怒放花萬朵」的梅花成了作者心目中理想人物的化身。看這梅花:「雪滿山中高士臥,月明林下美人來。
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雪滿山中,淨悄悄的絕塵避俗的孤寂之感;月明林下,冷清清的高潔明麗的悽婉之美。竹影蕭蕭,香苔漠漠,斑駁陸離,依稀飄忽,若有若無,知音難覓,徘徊彷徨。
我們不妨把歷史的鏡頭拉回北宋,來看一看有「梅妻鶴子」之譽,以「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傳世的林逋。林逋所在時代的帝王們對知識分子還是以招覽為重,政策相對比較寬鬆,在不不觸及皇家利益的前提下,不為皇室服務也不強求,你想做隱士也無妨。另外一個人所共知的事實就是唐宋八大家中北宋就佔了六家,在這六家以外我們還可以列舉出一串閃光的姓名:
範中淹、梅堯臣、蘇舜欽、柳永、司馬光、晏殊晏幾道父子、周邦彥、秦觀、黃庭堅等。林逋的時代還有一些大唐遺風,知識分子的思想還是相對自由的。所以,宋代的文化依然璀璨奪目。
明初的文壇卻是死氣沉沉,雖然有宋濂、高啟等人的曇花一現,但在朱元璋的威逼之下,不是流放充軍,就是腰斬於市,文治這一條是沒有多少可以圈點的,思想不自由哪來文化的繁榮。雖然有「高士」,有「美人」,但雪太大「高士」之「高」無法為世人所知,月太明「美人」之「美」無法為世人所用。是時代的悲哀導致了 「高士」和「美人」的無奈。
詩人在《登金陵雨花臺望大江》中曾寫到:「我生幸逢聖人起南國,禍亂初平事休息。從今四海永為家,不用長江限南北。
」明朝開國伊始,人們對推翻搞民族歧視、民族壓迫的蒙古人的統治的朱元璋是心存感激的,是把他當成備受異族欺凌的漢族人的大救星的,可這個大救星上臺以後,卻把主要心思用在瞭如何鞏固皇權之上。一是想捂住知識分子的嘴,不讓他們揭自己當過強盜的老底;二是想讓人們在思想上高度一致,皇帝想什麼,天下人就想什麼,皇帝想做什麼,天下人就做什麼;三是為了能讓他的子孫們坐穩江山,天下永遠是朱家的,便大肆殺戮與他一起造反的哥們,防止有人像趙匡胤那樣搞個陳橋兵變黃胞加身,此即民間傳說中的「火焚慶功樓」的由來。知識分子們就像大觀園裡的林妹妹一樣「路不敢多走一步,話不敢多說半句」,噤若寒蟬,萬馬齊喑。
所以詩人說「寒依疏影蕭蕭竹,春掩殘香漠漠苔」,雖然和林逋時代有一樣的「疏影」,但漂逸自得的「暗香浮動」卻一點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是窮途末路的「春掩殘香」,表面上有春天般的溫暖,心裡面卻是傷痛深深,毫無生機,內與外的巨大反差,疏影雖在,殘香難留,使得詩作別有一番味道在心頭,給人以猛烈的心靈撞擊。這種情與景的反推撕裂,反情景交融之常法常道,恰到好處的表達出了詩人所處的時代特點和詩人自己複雜的心理感受,確是明代詩作中的佳篇。
最末一聯「自去何郎無好詠,東風悉寂幾回來?」何郎即南朝著名詩人何遜,何遜的《揚州法曹梅花盛開》是被歷代文人推崇的詠梅佳作。後人難以寫出何遜那樣好的梅花詩,是因為他們不再具備何遜那樣的思想自由的客觀條件,我真盼望著有何遜那樣的機遇,可思想自由的「東風」全都沉寂了,把皇權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是不會再給知識分子們一點空間的,我這個時代「東風」壓根就沒有,盼也無用,盼不好,還要出問題。
從詩人的生活境遇來看,他多少還是有點盼的念頭的,但正是這念頭讓他終究未能逃脫朱元璋的**。結尾緊扣詩作主題,首尾照應,點破自己的種種設疑,給同好者一個完整的詮釋。